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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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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親近。”

她感覺得出來,承嗣表哥的確是十分孝順外婆,知道有人盡心地照顧外婆,她也可以放心了。

沒聽到她答腔,柳承嗣轉過頭去看向她,只見陽光從枝椏間穿了進來,映照在她白皙無瑕的嬌顏上,將她襯得更加脫俗清麗,靈秀絕倫,他一時之間竟是看呆了,不知眼前人兒是真是幻。

“柳公子,怎麽了?”無言註意到他突然停下腳步,詫異地問。

她見他沒有反應,正想伸手拉拉他的衣角時,哪知手還沒伸出去,腰間卻被圈住,一只有力的臂膀將她拉得退了好幾步,靠人一副寬闊的胸膛裏。

“韓大哥。”那股熟悉的氣味讓她馬上就辨識出來者是誰。

韓淵的出現也讓柳承嗣回過神來,“韓莊主。”

韓淵冷哼一聲,無言從他的聲調中聽出了不悅,忙道:“韓大哥,你別生氣了,我只是來給老夫人治病。”

韓淵又是一聲冷哼,終於開口說:“既然治好了,我們就走吧!”他攬著無言的腰,便要往外走去,柳承嗣卻一個縱身,擋住了他。“請等等。”

韓淵凝住腳步,“柳三公子,你還想做什麽?你擅自到我莊裏把人帶走,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!”

“韓大哥,沒關系的。”無言懇求地喊。到底柳承嗣是她的表哥,她實在不希望他們之間起爭執。

“在下心急家祖母的病,冒昧之處,請韓莊主見諒,不過,我聽說幻影醫仙是被你強擄到綠柳山莊的,既然柳姑娘治好了家祖母的病,柳家莊也算是欠了她一筆人情,斷不能容你再任意帶走人。”雖然無言沒有承認,不過柳承嗣相信自己不會猜錯。

“就憑你?”韓淵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。

“在下就算力薄,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。”柳承嗣不卑不亢地道。

韓淵輕蔑地哼了一聲,大有動手就動手的姿態。

無言急忙拉住他,道:“韓大哥,不要。”

“柳姑娘,如果你不是心甘情願同韓莊主走,只要你說一聲,在下必當鼎力相助。”柳承嗣誠懇地說。

無言還沒說話,韓淵已先開口,“她的事,還輪不到你來管。”

“在下只是想幫柳姑娘,再說,柳姑娘和韓莊主也非親非故,你一樣不能幹涉柳姑娘的行動。”

韓淵眼睛一瞇,一張英挺的臉看起來充滿危險的氣息,“非親非故?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,你說她和我是不是非親非故?”

他這麽一說,不只柳承嗣,就連無言都呆住了。

韓淵不再說話,只是摟著無言的腰,在柳承嗣的怔仲時,轉過身去,大踏步離開柳家莊。

+ + +

在遠離了柳家莊後,無言總算從驚愕中回過神來,質問。

“你為什麽這麽說?”無言納悶地仰頭問。

“說什麽?”

“你說我……我是你的未婚妻。”她不好意思地囁嚅著。

“剛剛你有機會,卻為何不認你外公、外婆?”韓淵不答反問。

“我……這不幹你的事,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。”

他擡起她的下巴,揚起眉,逼視著她,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這是你欠我的。說吧!為何不認你外婆?當年你不是答應大娘要來找他們?”

“我……”在他強硬的氣勢下,她氣餒地轉過小臉,“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,當年既然沒有機會認他們,今日又何必增添他們的麻煩?反正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存在,而且,有一個瞎了眼的孫女,對他們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。”

“哦?因為不想給他們添麻煩,所以你不去認他們?”

他的話裏好似有著什麽含意,但是她分辨不出來。“這樣對大家都好,二十多年了,就算娘曾帶給他們許多傷痛,歲月也足以弭平了,若是我出面相認,只會掀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。”

“傷痛可以由歲月弭平?你就是這樣認為的?”他嘲諷地說。

“你到底要說些什麽?”無言警戒地看著他。

“沒什麽,只是對某些事做些確認罷了。”他莫測高深地說,“剛剛在柳家莊裏的話,我不認為說錯了,你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,八年前,我們就已經定了終身。”他轉開話題。

突然轉回話題令無言一怔,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來,“那不算數,都是八年前的事了,而且,那些不過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,再說……再說你有淩姑娘了。”下人們都說淩姑娘會是未來綠柳山莊的女主人,雖然她極少走出自己的房間,但這樣的話,她多多少少也聽了好幾次。

“對我而言,承諾就是承諾,至於寒月,那又怎樣?”

無言幾乎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你不可能打算娶我的,你不是很恨我嗎?”

“我是恨你。”韓淵突然停下腳步,無言一個沒提防,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,“我恨你當年的背棄、恨你的無情,但即使是這樣,我發現,我還是想要你。”

要?無言一則以驚,一則以喜,這是不是表示他有些在乎她?可是……

“不行的,我不能嫁你。”她拚命地搖頭。

“為什麽?”他臉一沈,冷冷地問。

“因為……因為……我得回幻影谷去。”

“你師父不是早死了?幻影谷已經沒有人,你還回去做什麽?”他的聲音裏隱含著怒意。

“我……我打算在谷中過一輩子的。”她囁嚅地回答。

“現在你可以打消這個念頭了!除了綠柳山莊,你哪裏都別想去!”

“不行……真的不行,我……我對你又沒有感情,怎麽能夠嫁給你。”她胡亂找了個理由,隨口說出來。

“你對我沒有感情?”韓淵逼向她,身上的氣息冷得驚人。

無言一步一步後退,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頓,退路被一株大樹給擋住了。

韓淵伸出手撐住樹幹;斷了她左右的去路,沈著聲,危險地問:“當年是誰說,無論發生什麽事,都要跟著我的?”

“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,我老早忘了。”無言轉開臉,咬著牙說出違心之論。

“忘了?”無言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嚇人的怒氣,“你忘了?”

“我早就忘了。”無言緊閉著眼睛,像是不敢“面對’,他的怒氣。

“你說謊!”韓淵大喝,一掌拍向她頭頂上的樹身,樹木吃了他的掌力,不住地搖晃著,葉子紛紛落下來。

“我沒說謊。”無言雖然嚇了一跳,心跳得飛快,卻仍咬著牙道,‘我要是對你有感情,當年我就不會拋下你,所以,我對你根本就沒有情感的牽扯。”

讓他恨她吧!她寧可他恨她,也不要他娶她,畢竟她只是個瞎子,雖然不像一般的瞎子般行動不便,可是瞎子就是瞎子,她無法在他忙於公事時給予協助,甚至不能在他疲倦時簡單地泡一杯茶給他,她只會拖累他,因此,她寧可孤苦一生,也絕不能讓他娶她。

無言突然腳一懸空,整個人被韓淵提了起來。“我不信,你在撒謊!如果你不在乎我,為什麽你得知你師兄要暗殺我,就迫不及待地來保護我?”

“我……我是大夫,面對任何有生命危險的人,我都不會坐視不理。”無言再次搬出那一百零一個理由。

“換一個理由吧!這世上每天都有人有生命危險,你為什麽不去理別人,偏偏就要來理我?”

“我……”她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了。

“說不出來了?”

“西門鷹是我師兄,我不能放任他為非作歹……”

“你還是不肯說實話。”韓淵的聲音中透露著心灰意冷,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刻全爆發出來,他用力晃著無言的肩膀,無言被他晃得頭暈腦脹、惡心欲吐,他的怒火旺盛得幾乎可以把人燒傷。

“這就是實話。”無言的聲音變得有些破碎,卻仍堅持著道。

“你以為你這樣說,我就會相信你嗎?你以為我什麽事都不知道嗎?當年……”他一句話還沒說出來,就突然悶哼一聲,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,染紅無言的衣襟。

“韓大哥!你怎麽啦?韓大哥?”無言驚慌地叫了起來。

桀桀笑聲響起,西門鷹的身影從韓淵倒下的身後出現,“韓淵,這腐屍掌的滋味如何呢?總算也教你著了我的道。”

他這幾日來一直在綠柳山莊外附近埋伏,只是苦於沒有下手的良機,剛剛韓淵專註地在質問無言,一時沒有提防,竟讓他一擊成功。

腐屍掌?無言瞪大了眼睛,急忙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,“快,快服下解藥。”

她將藥丸餵到韓淵口裏,卻被他一口吐出,他睜開眼睛,恨恨地道:“你既然對我沒有感情,又何須管我的死活?”

“你……都什麽時候了,你還和我鬧脾氣!”無言氣急敗壞地哽咽道。

“他中了我的腐屍掌,就算是服了解藥,一時三刻裏還是運不出內力,師妹,我看你就別費事了,現在我想殺他,可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。”

“你……你這樣趁人不備,算是好漢嗎?’無言又氣又急。

“我可從來沒說我是好漢。”他桀桀怪笑著,手一提,又是一掌攻來。

無言急忙撲到韓淵身上,想幫他擋去這一掌,就在西門鷹的掌風即將拍到的那一瞬間,她的腰間突然一緊,韓淵緊抱住她,滾了開去。

“被我的腐屍掌擊中,你居然還能閃避?”西門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
韓淵翻身坐起,冷哼一聲,“這點小毒,還沒放在我的眼裏。”

西門鷹—凜,不知他是虛張聲勢,還是武功過人,手掌頓時僵在半空中怎麽也拍不下去。可他一轉念,又有了主意,“既然腐屍掌奈何不了你,那你就嘗嘗我的天山雪蛛毒吧!”說話間,西門鷹將一把黃色藥粉撤向韓淵,自己則隱身在毒粉後,翻出一把短刃,乘機撲了過去。

韓淵一把推開無言,竟避也不避地提起掌來,無視毒藥沾身,一掌拍了出去。

論真實功夫,就是有十個西門鷹也不是一個韓淵的對手,西門鷹胸口中掌,立刻鮮血狂噴,倒了下去。

無言急切地撲向韓淵,掏出解毒丹,哭喊道:“快服解毒丹,你快服啊!”

韓淵咬著牙,仍舊不肯服食,“你既然心裏沒有我,我也不領你的情。”

“你……我求求你,你服下解毒丹好不好?”無言急得都快哭出來了。

韓淵轉開臉,“我不要你多事。”

“我求求你,”眼淚終於從無言的眼中滑了下來,“我剛剛的確是說謊,我從來就沒有停止愛你,從來就沒有停止過……”

“是嗎?”他的聲音雖滿含質疑,嘴角卻不自覺地緩緩上揚。

“沒錯。我剛剛之所以會那麽說,只是不想拖累你而已。我求求你,吃下解毒丹吧!你別丟下我一個人,如果沒有你,我也活不下去了。”她失聲痛哭了起來。

韓淵終於動了,他口一張,毫不猶豫吞下解毒丹。

無言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雖然服下解毒丹,但是韓淵中毒已久,解毒丹還沒來得及發揮效力,毒性便已先發作。他只覺喉中一甜,一口鮮血又嘔了出來,然後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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